Porfirio  


取材真人真事,由案主擔綱演出的《歡迎來電光臨》,最吸引人的倒不是在虛實之間的游移,反而主角波夫里歐所展現的、可愛又心酸的輪椅人生,才是滿足大眾好奇心的趣味所在。


被警察的流彈傷到脊椎,導致下肢癱瘓,起居都要有人隨侍在側,波夫里歐臉上卻看不到一絲負面情緒,還會唱歌逗女友開心、和兒子在床上比腕力。說穿了,他的生活不過就是起床、盥洗、待在門廳賣手機時數給人打電話,沒事躺著或坐著看人或看電視,偶爾叫兒子起床、跟女友做愛、拿不求人抓背這樣而已,可說無聊的很。但是導演阿雷漢卓蘭迪斯大量使用「輪椅視角」,適度的以紀錄形式捕捉波夫里歐看到的世界,這些生活型態便出乎意料的變有趣了。


另一方面,阿雷漢卓並沒有將這部片處理成通俗勵志劇,而是忠實的將波夫里歐面對到的困難與無奈呈現出來。兒子拉辛照顧老爸固然熟練,有時卻是不情願的賴在床上讓老爸在旁邊叫,更有時不耐煩直接和朋友出去,數日之後才回來。女友也不是常常在身邊,要為了工作出門,其他時間波夫里歐就靠著尿布,或自己排解寂寥。


在觀賞時,我常在想到底波夫里歐對自己的殘疾,是怎樣的想法?一場為手機拿充電器的戲碼,解答了我的疑惑。


Porfirio  


那個賣藥的說有治癒癱瘓的特效藥,他以太窮付不出錢推辭,自己之後還是試著做復健。不過是到房間另一頭拿個充電器,坐在輪椅上還要拿著掃把柄來勾,麻煩之外也充滿了無奈。對於殘疾,他當然是憤恨不平的,可是他不是將氣出在親人身上,而是積極爭取自己的權益。所以我們看到他打電話催促律師申請國賠,詢問未果乾脆直接推著輪椅出門,跑到律師事務所外堵人。這是電影裡波夫里歐第一次出門,看著他與愛犬一前一後,在熙來攘往的馬路上穿梭,讓觀眾捏一把冷汗之餘,同時也為後半段的驚人之舉埋下伏筆。


家的畫面越來越少,外景越來越多,波夫里歐的意志也越來越堅定,而影片最主要的主旨也在此呼之欲出。對最需要幫助的人而言,體制的冷漠與鴕鳥心態是最讓人心寒的。波夫里歐不說心事,透過最後的手段,以及那略帶自嘲的收尾,小人物的心酸與對體制的批判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
話說回來,這是巴西籍導演阿雷漢卓蘭迪斯首部劇情長片。我在猜想,之前都是拍紀錄片,阿雷漢卓可能原本也想以波夫里歐做對象拍另一部紀錄片。拍著拍著碰到要重現過去的問題,索性以劇情片方式來執行吧?不管怎麼說,阿雷漢卓以紀錄片手法帶入這部劇情片,讓案主波夫里歐的生活素描如此引人入勝,創作上的匠心獨具,也在此不證自明了。

(2012/8/12編修)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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