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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乾淨甜美的童話故事,是讓小孩安心、家長放心,維持家庭與教育功能順利運轉用的意識型態機器。異色詭譎的成人故事,是給青春期性好奇的青少年摸索用的成長工具。儘管童話故事的雛形來自成人故事,眾所皆知。但這並不表示每個童話故事都需要被重新詮釋成成人版本。《血紅帽》就是這麼一個例子。

  《血紅帽》說穿了,就是以中古世紀為背景,加入狼人、驚悚與愛情元素的小紅帽故事。故事描述與世隔絕、常被狼人侵擾的一個小村落,女主角薇樂莉愛上樵夫彼得,拋下家人期望她下嫁的鐵匠之子亨利,決意與彼得私奔。不過當狼人破壞慣例殺害一位村民,前來解決狼人的所羅門神父警告人人皆有可能為狼人,使整個村莊陷入風聲鶴唳。人人自危之時,女主角的愛情受到考驗,很有可能她愛的人,就是大家口中的狼人…。



  以主角的愛情與狼人的威脅作為主軸,企圖互相激盪引發戲劇張力,相當大膽。而請到首部《暮光之城》的女導演Catherine Hardwicke,也是想要為這個同樣描繪「愛到不怕死」的作品,複製《暮光之城》的商業成功。結合恐怖素材的浪漫愛情片,有了一個美女周旋兩俊男的老梗,相當具有言情小說市場的賣相。「死了都要愛」,多開心啊?

  有趣的是,銅臭意圖這麼濃厚的電影,配樂與美術設計倒是還不錯。



  故事的轉捩點在其中間的舞會,雪地布滿的廣場中央升起熊熊營火,黑夜年輕的村民在狂歡中熱絡的跳舞。這時的配樂不同於其他橋段的低沉管弦樂,是急促的定音鼓、群眾充滿原始野性的歡呼,以及電吉他還有混音歌聲。電吉他與混音是現代重金屬搖滾與夜店文化的符號,乍聽之下與中古世紀的背景有些衝突,然而卻也可以表示人們直截了當的表現出他們的慾望,尤其對於常接觸夜店混音歌曲的年輕族群,這種拼貼式的配樂更能營造出狂歡舞會中,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氛,也暗示著愛慾、情慾、獸慾等原始慾望的甦醒。

  導演透過風格化的美術設計,營造出來的場面調度,是全片最有可看性的地方。畫面上的充滿「尖刺」、「木造」的意象,不管是木樁搭建而成的房屋、長滿突刺的森林樹木、宛若怪獸的詭異林中小屋,呈現的是原始、時時皆有威脅存在的封建時代,遇上吃人之禮教與迷信,內憂外患的質感。這種鏡頭語言頗為類似德國表現主義默片《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》,同樣是以線條歪斜、意象強烈的場景,來營造不安的效果。值得一提的是,從狼人出現之後,整個村莊就開始冰封在雪地之中。雪的白色可以象徵著女主角的純真,也有人情冷冽的寒意,雪中霧茫茫的景象也透漏著主角們的迷茫,急於找尋真相,卻不幸被惡劣的天氣(或運氣)吞噬。



  儘管《血紅帽》有場面調度上的努力,也無法挽救台詞和劇本之不足。整部片就像是大成本製作的高中白爛話劇,幼稚、冗長又無趣。

  女主角小時殺兔子、與男主角的約定婚約,與畫蛇添足無異。兩個男主角,一個好像顏面神經失調,一個好像從來沒睡飽一直夢遊,光靠女主角的大眼睛在那邊撐,也撐不起該有的化學反應。

  言有甚者,整部片的台詞企圖風格化,反流於矯情、浮面。聽到鐘聲就說「狼來了」,看到馬車就說「主教來了」,主教登場還要扯一堆他殺了變成狼人的老婆的廢話,甚至刻意拿出渾天儀來解釋什麼是「血月」,又瞎扯了一大堆。明明重點都明白的要死,用看的就知道,還要說一堆有的沒的來故弄玄虛。《孤兒怨》的編劇會寫出這種東西,實在令人費解啊!

  別出心裁的美術設計、攝影運鏡、配樂設計,卻被可笑的台詞破壞官能美感,我倒寧願《血紅帽》跟《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》一樣拍成默片,至少可以讓觀眾的耳膜舒服些。要不然,就像一條精緻美麗的泰雅族織布,包了腐爛發臭的稻草做成枕頭,躺上去還會噴汁到你的耳朵裡,清三天三夜也清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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